0%

致敬词· 吴运铎

兵工有铁血,百炼终成钢!窑洞车间里,您以身为尺。无资料无设备,就反复拆解琢磨;为测试弹药性能,您总是亲自试险。岩石崩、铁水溅,炸不断您“为战士造枪”的信念;左手眼、右手足,九次重伤,每一次苏醒后您先问的都是“机器怎样”、“同志怎样”。病榻斗室间,您以笔为枪。那只重伤致残的手,颤抖着写下《把一切献给党》。字字是兵工岁月的硝烟与信仰,句句是对后来者的召唤与期望。

中国的保尔·柯察金

——记兵工事业开拓者吴运铎

在江苏金湖,全国唯一以“吴运铎”命名的实验学校里,展厅中一张特殊的“全身照”让参观者驻足——照片上的吴运铎,左手空荡的袖管被仔细掖在腰间,左眼处的疤痕如一道深刻的印记,无声诉说着烽火岁月。这些伤疤,是他为新四军兵工事业“把一切献给党”的勋章,也见证着他从矿工学徒到兵工英雄的传奇人生。

从矿井微光到军部初心

1917年,吴运铎生于江西萍乡一个贫苦矿工家庭。13岁时,为给家里挣口饭吃,他钻进了黑暗潮湿的矿井当学徒。在煤油灯微弱的光线下,他攥着借来的机械书籍不肯放手,凭着一股不服输的钻劲,硬是把复杂的机械原理吃透,成了矿上小有名气的“机械通”。

1938年,吴运铎离开矿井,辗转千里来到皖南云岭新四军军部。“你懂机械,就留下修枪吧!后方造弹药,和前线打仗一样是革命!”接待人员的话像一颗火种,点燃了他心中的热情。从此,矿井里的“小能人”换上工装,成了军部修械所的学徒。

没几个月,吴运铎不仅能独立修理步枪,还能自制紧缺零件。入党那天,他在日记里郑重写下:“成为共产党员,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,绝不能辱没这个称号。”

芦苇荡中的“兵工奇迹”

1941年皖南事变爆发,新四军被迫向长江以北转移。抵达盐城军部,前线的紧急消息让他来不及休整。军部下令,要在淮南建一座年产60万发子弹的兵工厂,这个艰巨的任务,落在了吴运铎肩上。

无厂房、无材料、无机械,吴运铎带着几个人,驾着小船在淮南水乡四处搜寻。当船穿过金湖县金南镇小朱庄的芦苇荡时,他眼前一亮——这里河道纵横,茂密的芦苇能藏住厂房。

“茅屋兵工厂”很快搭了起来。造子弹缺钢铁,吴运铎带人挨家挨户收破铜烂铁,可收来的破锅烂罐只能做手榴弹壳。就在他愁得睡不着时,有人说三河底沉着国民党建水闸剩下的钢材。吴运铎立刻带着乡亲们划船去打捞,深秋的河水冰冷刺骨,他们扎着猛子在河底摸了一整天,终于把锈迹斑斑的钢材拉上了岸。

火药不够,就拆日军炮弹里的引信小心提取;没有车床,就用木头做模具一点点打磨零件。原新四军二师兵工厂工人吕文章后来回忆:“当第一颗子弹造出来时,大家捧着它,手都激动得发抖。”

伤疤为证初心如磐

兵工厂刚投产,一批日军报废的迫击炮弹便送到了厂里。吴师孟部长来信恳切:“前方等着炮弹,务请尽一切力量提早修好。”吴运铎立即带人研究拆弹,可刚拧开引信,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爆炸瞬间袭来。看着战友流血,吴运铎红了眼。

他找了棵老槐树,把炮弹放在树下的石桌上,自己躲在树后,只伸右手操作。研究多日后他发现,修复炮弹的关键是雷汞,可当地根本没有原材料,唯一的办法是从旧炮弹雷管里拆取。吴运铎把炮弹泡在水里一天一夜后,冒险用镊子夹取雷管,却再次遭遇爆炸。

当大家把他从碎石堆里扒出来时,左手的四个手指已经没了,大拇指只剩一半,左眼更是血肉模糊。吴运铎在医院昏迷了15天。伤势还没痊愈,他就拄着竹竿回到兵工厂,在他的指导下,第一批修复的迫击炮弹顺利送往前线。

抗战深入,前线战士伤亡惨重,罗炳辉师长又交给吴运铎一个任务:研制能有效打击敌人的“秘密武器”。他从书刊上看到枪榴弹的威力,立刻投入研究,可第一次试验,枪榴弹射程仅200米,远达不到实战需求。直到一天看到车工操作车床时旋转的螺纹,他突然有了灵感——给枪榴弹加几圈螺纹!反复调试后,枪榴弹射程突破700米。在六合桂子山战斗中,这款武器首战击毙敌军300余人,为扭转战局发挥了关键作用。

抗战胜利后,吴运铎依旧坚守军工一线,全身留下100多处伤口,历经20多次手术,体内仍残留着几十块弹片。周总理赞誉他是“中国的保尔·柯察金”。1953年,他写下自传《把一切献给党》,书中那句“我的一切都是党给的,我要把一切献给党”,成了他一生的写照。

如今,金湖的土地上,吴运铎的故事仍在流传。他的旧工装、绘图工具陈列在纪念馆里,弹壳上的纹路记录着忠诚。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疤,是信仰的勋章,而他的精神,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人,在平凡岗位上践行忠诚,续写新时代的华章。

↑滑动浏览更多
您是第 N 位献花人
正在加载更多...
×

提交留言